在“近零碳”示范園區落地過程中,存在著諸多痛點。
近期多地加碼“近零碳”示范園區建設。江蘇無錫市日前與中國能建的戰略合作協議,提到整體推進零碳技術、低碳企業、近零碳園區建設;河南鄭州市“十四五”節能減排綜合工作方案指出,積極推進近零碳排放示范工程;上海、重慶碳達峰實施方案也均提出要建設近零碳示范園區。
業內人士指出,我國較早就開展了“近零碳”的相關探索,但在“近零碳”示范園區落地過程中,存在著諸多痛點。
并非新概念
暨南大學低碳與可持續發展研究院教授陳林指出:“‘近零碳’”即接近零碳,本質上是在一個狀態上接近于碳中和,強調由低碳發展為零碳的動態過程。”
事實上,我國早在2015年就提出了“近零碳”概念,《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的建議》中首次提出要“實施近零碳排放區示范工程”;國務院2016年11月印發的《“十三五”控制溫室氣體排放工作方案》中指出,選擇條件成熟的限制開發區域和禁止開發區域、生態功能區、工礦區、城鎮等開展近零碳排放區示范工程建設,進一步明確近零碳排放示范區建設目標,提出“開展近零碳排放區示范工程,到2020年建設50個示范項目”。自此,“近零碳”概念在國家層面得到認可和支持,多地相繼展開相關探索,目前廣東、湖北、浙江、上海、天津、四川等地已制定和發布了近零碳排放試點實施方案。
北京大學工學院教授、北京能源學會會長張信榮告訴記者,目前業內對于“近零碳”園區或示范園區暫無統一規范和明確的標準。“比如碳排放要小于多少才能算近零碳?‘近零碳’‘零碳’‘超凈排放’等概念也未有明確區分。”
“對此,目前業內大多認為‘近零碳’園區應具有這些標準:首先是碳排放強度不高,且顯著低于所在區域單位工業增加值二氧化碳排放;其次,碳排放總量不大,發展趨勢與碳排放量實現脫鉤,能源利用效率較高,產業結構與用能結構優,易于推進低碳技術,集成應用能源、建筑、交通、廢棄物處理、生態等多領域技術措施;最后是碳排放管理體系完善。”陳林說。
執行有誤區
記者了解到,建設“近零碳”示范園區,率先實現零碳化,樹立發展標桿,對于區域落實“雙碳”戰略,實現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。但同時,“近零碳”示范園區的整體框架、實現路徑、體制機制等都未成熟。雖然我國較早提出了相關概念,但卻鮮有項目成熟落地。
“建設‘近零碳’園區將進一步助力新型電力系統的構建。構建新型電力系統的關鍵在于高比例綠色能源的供給、電網的穩定運行以及電價的競爭優勢。‘近零碳’園區擁有零碳能源供給系統,風光儲氫結合智能電網可以給園區提供零碳的能源。此外,園區能形成清潔、穩定、高效的新型電力系統,保證電網的穩定。”陳林指出。
但在具體實踐和落地過程中,不少園區項目對“近零碳”存在著理解誤區。張信榮指出,社會能耗一般包含用電、制冷、供暖和動力幾方面,成熟的“近零碳”園區應該是整體系統達到低碳清潔。“若一個園區僅僅采用綠電作為驅動電源,不能稱之為真正的‘近零碳’園區。比如有的園區將光伏作為電源,但仍然將燒鍋爐作為供暖手段,這并沒有真正達到目標。”
從電網方面而言,能量魔方(上海)數據技術有限公司總經理郭雅芳則認為,“近零碳”園區最關鍵的問題是要達到“平衡”。“作為園區,能量來源和手段有限,要實現源網荷的平衡就較為復雜和困難,最簡單的平衡手段還是通過電網,但這中間也存在問題。比如園區發了一度綠電上網,后通過大電網用了一度電,這一段電是否算零排放?如果園區電力自發自用,匹配儲能,成本就會特別高。所以相關的平衡管理和計算框架還需厘清,同時也需要電網協同。”
需綜合施策
因此,張信榮強調,從產業角度而言,要通過“近零碳”示范園區,打造新技術和新興產業,而不是擴大傳統產業的規模。“這需要政策規劃、科研機構、新興裝備生產制造企業、設計單位等全產業鏈的協同施策。”
陳林也同樣指出,要加強頂層指導,加快出臺近零碳園區實施方案腳步。“考慮到園區類型多樣,建議將園區分為綜合類園區、高耗能園區和低耗能園區等三類園區,并分別進行分類指導。如分類制定評價指標體系,指標體系一方面要反映不同類型園區的發展方向和發展重點,另一方面要反映試點重在‘試’和經驗推廣的工作導向。“此外,要將近零碳排放區示范工程建設與當地經濟社會發展結合起來,通過項目帶動形成綠色低碳新增長點、新動能,實現控制碳排放與經濟發展的雙贏。建立跨部門協調機制,推動財稅、金融、土地、規劃、科技、產業、生態環境等各相關部門共同參與,形成政策合力,出臺近零碳排放區示范工程建設‘政策包’。”
郭雅芳則認為,要建立“近零碳”示范園區碳排放的管理和統計評估機制,比如及時跟進試點項目建設情況,有效監督近零碳排放試點建設的落地實施。并進一步深化電力市場化改革和推進隔墻售電的開展。